树林间卷起一阵没来由的晚风,连薛裴都觉得有点凉,她下意识地用余光看了一下身上的外套—一件人造革的皮夹克,随后又立即想到,自己应该感觉不出寒意才对。
不,这不是寒意,这种久违了的感觉,这种几乎是基于猎手本能而产生的不祥的感觉—是杀气,是即将有什么东西被撕碎血溅三尺时才会有的浓烈杀气。而且它近在咫尺!
她慢慢别过头,面无表情地盯着身后的怪物。
“大意啊,薛裴,”她脸上带着自嘲似的微笑,“你真的是老了。
那的确是一个红脸,体形不大,乍看上去像只山猫,浑身被血红色艳丽的毛发所覆盖,恶狼般的面孔上嵌着两块白色的外骨骼,好似一匹披挂着白色铠甲、只露出眼睛的战马。它前屈着身子,趴在离薛裴不到四米的地方,在她回过头的同时龇牙咧嘴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吼。
雌性、两三岁、级别应该在哨兵与守卫之间—一连串的信息在刹那间涌进脑海,但根本就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,薛裴用她能想象出的最快的速度掉转枪口。
但是四米的距离对红脸来说已经是太近了,这只小怪物一声狂叫,扑将上来,一口咬住了薛裴托着伞兵枪枪管的左手。薛裴顿时皮开肉绽,一串血花从伤口里喷涌而出。薛裴借着被扑倒的力量,用膝盖顶住红脸的胸口,顺势向后躺去,把对方甩向地面落在法玛斯与薛裴之间的草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