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上街去置办物什,怀宁也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,时时盼望着能够见到霍渊,她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满心渴望着深爱男子的小姑娘了,她长大了,在霍渊成亲的那一天,忽然就长大了。
除了干活,平时我们就是抄经书,有时候也上上香,拜拜佛。
待得久了,心倒也跟着静了下来,慢慢地,我也不再问宋倾之朝野中的事情了。
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,陆庭诀出宫来了,穿着便服,只带了两名随从。
他来寒山寺小坐,却没有说要见我,我站在偏殿里望着他,看着怀宁绿瑶给他端茶倒水。
他一定是看到了我写的那首词——人言落日是天涯,望极天涯不见家。已恨碧山相阻隔,碧山还被暮云遮。
就是九岁那年我写的那首,那日我同宋倾之交了手,怕陆庭诀责怪,于是动了小心思,特地写的这一首《乡思》,为的是让他心软。
而如今我再写出来,虽然目的是同样的,希望他心软让我回宫,但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,因为现在我知道他识破了我的身份。
具体是什么时候识破的,我还不清楚。
就算他知道了我不是念安娘娘的女儿,那我也是因为他的带兵入侵而家破人亡,他无论是对我白堇,还是对我妹妹白玉,都是抱有愧疚之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