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招待笑笑,用手指指二号门,摇摇手,推那五一把,径自走了。
那五第二次又进到二号房,一声不响地站在榻前等武存忠睁眼。那五走了一路,早已热了。偏这大烟馆的规矩是既不许开窗户,又不能安电扇的。他站在那儿只觉着脸上身上,汗珠象小虫似的从上往下爬。心里急得象有团火,却又不敢露出焦急相。站了足有五分钟,看老头还没有睁眼的意思,那五心一横就在榻前跪下了。
“武先生,武大爷,武老太爷!我跟您认错儿。我是个混蛋。什么也不懂。信口雌黄。您大人不见小人怪,犯不上跟我这样的人动肝火!我……”
老头绷着绷着,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欠起身说:“起来起来,别这样啊!”
“我这儿给您赔礼了!”那五就地磕了一个头,这才起来。武老头笑道:“看你写得头头是道,还以为你是个练家子呢!”那五说:“我什么也不是,马勺上的苍蝇混饭吃!”武老头问道:“既是这样,下笔以前也该打听打听,不能乱褒乱贬哪。”那五说:“哎哟我的大爷,跟您说实话吧,那小说也不是我编的,我是买的别人的。图个虚名,没想惹您生了这么大气!”
老头哈哈笑了起来,那五一个劲服软,他早消了火了,口气和缓了一点说:“你坐,会抽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