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战前夕,法国的凝聚力每况愈下,经济持续衰退了十几年,政治和意识形态上四分五裂。这是一场迫于无奈的战争。法国没有明显的、迫在眉睫的危险,没有失地如阿尔萨斯-洛林需要收复,也毫无明确的战争目的。当时,布洛赫像许多人一样,意志消沉,看淡了个人对国家的忠诚与荣誉。毕竟对于他们来说,这场战争仅仅是“重新来过”①。
这一回布洛赫再次被调往斯特拉斯堡,他的首要任务是帮助马其诺防线后方未受掩护的平民撤离。然而,德军没有像预计的那样于近期轰炸斯特拉斯堡。在一种“莫名辛酸的平静”中,撤离行动完成得颇为顺利。莱茵河对面,狡猾的敌人表现得出奇地仁慈。比如,1936年克尔桥头堡(Kehl bridgehead)被重新军事化时②,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两个新兵训练营不知何故未被撤离,德军竟然没有进攻如此容易发现的目标。
尽管警报不断,但敌人一直按兵不动,人们对战争的恐慌很快便被打消,至少西线如此。起初空袭警报往往是虚惊一场,没过多久巴黎市民便收起了防毒面罩,巴黎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宁静。然而,布洛赫早已决定把全家安置在克勒兹省(Creusois)省会盖雷市(Guéret)的一间公寓里,这里离古镇富热尔约29千米,可以远离首都巴黎随时拉响警报的紧张气氛,与任何可能的交战区都保持安全的距离。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