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领导对这名字倒很赞赏,说“脏人韩”好,一下就从身份上和我们区分开了。欧洲教授对这名字却大不以为然,说什么“脏人韩”,干脆叫“睁眼瞎”算了,有这名字箍着,今后就难以写诗了。但教授鞭长莫及,县里既然定下来了,县官韩也就成为“脏人韩”了。大家已经叫开了。脏人韩对这次同性关系者回故乡的运动,持极力反对的态度。他老人家也是长期不当政,文件看不到,信息不灵和不通,对世界的发展和新生事物的产生,都处于茫然和潜意识中的抵触状态,一听说一帮搞关系的人要回到故乡,他就以为是回来了一批妓女和妓男,他一身脏地在集上说:这不是给已经贪污腐化的官僚,又提供一个犯罪的土壤吗?接着就又要编曲,唬得众人一哄而散。老人家现在坐在会议桌前,还摇着头长吁短叹。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,开始一把一把往下摘自己的黏鼻涕,接着毫不犹豫地抹在了久违的公家的会议桌腿上。
小蛤蟆蛤蟆。村民。据他说,他家祖上曾当过铁匠。一九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,他用炼铁的技术,指挥过故乡的人民在原野上炼钢,最后炼成了一千零八个废铁炉。平日在村里,爱充人物头,爱张罗,但往往酒席张罗好,坐席的名单里并没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