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兜了三四个大圈子还没有寻到,只好气愤地走回来。远远地,忽然听到自己的水车响了,急忙赶上去,车上坐的不正是立秋和少普吗?他愤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,半晌,才下死劲地骂道:
“你这狗入的杂种!这会子到哪里收尸去了?”
“我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车水吗!”立秋很庄严地回答着。
“妈妈的!”
云普叔用力地盯了他一眼,随即自己也爬上来,踏上了轮子。
月亮由树尖升到了树顶,渐渐地向西方泻落!田野中也慢慢地慢慢地沉静了下来。
东方已经浮上了鱼肚色的白云,几颗疏散的星儿,还在天空中挤眉弄眼地闪动。雄鸡啼过两次了,云普叔从黑暗里爬起来,望望还没有天亮,悠长地舒了一口冷气。日夜的辛劳,真使他有些感到支持不住了。周身的筋骨,常常在梦中隐隐地作痛。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懈怠一刻工夫,或说几句关于疲劳痛痒的话。因为他怕给儿子们一个不好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