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痛苦就是我的救赎。”休·威尔比说,“就算她利用我,我也无所谓。她想要我死,而我也心甘情愿去死,这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萨姆笑了。“但如果发生在你姐姐身上的事情不存在,你就不需要痛苦,也不需要救赎,更不需要莱拉那个贱女人。”
是啊,这难道是必要的吗?休·威尔比落寞地心想。他还需要她吗?或者说,她还对他有用吗?一直以来,他都置身事外,孤零零飘荡着,人生像一场不下场的冷眼旁观,可这一切到了如今还有必要?为这造作的罪孽而活可还有必要?
不,他悲哀地想,没有必要,毫无必要,从来就没有救赎,也从来没有希望,人世间是一个大熔炉,所有人燃尽生命的光焰便同是焦黑的、虚无的、不存在的、无意义的煤炭。
“你只是要我沉默,”休痛苦地说,“像巴尔的摩的那些警察那样沉默。”
“从头到尾,”萨姆惋惜道,“一切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你不愿保持沉默。”
“可我是无法对眼下的恶行保持沉默的啊!”
“所以你就对发生在你姐姐身上的恶行保持沉默?”萨姆反问道。
“这不一样……”休茫然回答,“这不一样,这不一样呀!这是不一样的……”
“哪儿不一样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休·威尔比支吾了半天,最终颓然点头。“你吃了我吧,萨姆,你还是吃了我吧,我是断然不愿作为一个吃人的神苟活的。如你所愿,你确实击倒了我,但这不意味着我输。你要我的身体,那就拿去吧。我没有妥协,宁死也不妥协,宁死也不肯保持沉默。”